中国联通安徽马鞍山分公司 王泽民/摄

(资料图)

西安城南的木塔寺附近，有一片荷塘，掩藏在闹市之中。荷塘不大，周围杨柳环绕，岸边依水住着六七户人家，出门有木桥，桥头有一面隆起的山坡，栽有银杏、山樱、红叶李。春天，樱花红陌上，杨柳绿池边，燕子声声里，水逐桃花去。

到了夏天，安静的荷塘便热闹起来，水面三百亩，一茎孤引绿，亭亭出水中，凌波独吐红。田田荷叶间，鱼戏胭脂红，香乱舞风衣。

仔细看时，“碧玉眼睛云母翅，轻于粉蝶瘦于蜂”的蜻蜓似冰美人一般，或翩翩于花间，或轻掠于水面，张开薄薄的羽翼静静地落在荷叶上。

荷塘边挤满了赏荷的人，有屏息凝视的，闭目深嗅的，也有人抱着孩童，扶着栏杆，一晃一晃地走到木桥上去，将从路边小摊上买来的鱼饵抛撒到荷塘里，看着一池锦鲤彩霞一般打着旋儿游过来，跃出水面争抢诱饵，发出欢快的尖叫声。

这时最辛苦的就是荷塘边维持秩序的大爷大妈了，他们戴着红袖箍，挥动手臂不停地喊着：“注意安全，注意安全！”

秋天，“菡萏香销翠叶残，西风愁起绿波间”。红消绿褪处，如丝细雨中，桥头的山坡上，一树树银杏已换上盛装，片片黄叶随风动，恰似千万只蝴蝶飞，只留得枯荷听雨声。

如果说夏天的荷花是“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日荷花别样红”，那么秋冬之荷，早已经淘尽了季节喧哗的色彩，于一汪碧水中洗尽铅华，素面朝天，未尝不是一种沉寂的美。

唐代诗人白居易的《衰荷》诗云：白露凋花花不残，凉风吹叶叶初乾。无人解爱萧条境，更绕衰丛一匝看。

每一种生命都有它的轮回定数，相对于夏荷的妖娆净植，我更喜欢秋荷的残而美、残而优、残而雅。秋荷之美无关红艳，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之美。

到了冬天，天寒地冻中，残芰断苹，闪烁着生命燃烧过的斑斑痕迹，或焦黄，或黑褐，岁月浸染的底色中透着一抹深绿，傲然挺立，凌雪独立风中，凄美中宣示着铮铮风骨，从那残月如钩的状态中，仿佛能够感觉到萧瑟中的坚韧，风雪中的不屈不挠，在沉默中积蓄和沉淀着生命的力量，准备着点缀来年更加万紫千红的季节。

我想，这大抵就是秋荷的美吧！一如峭壁上化石般的崖柏，虬枝盘曲。风霜雨雪、岁月沉敛凝结成的绝美纹理，看似枯竭的躯壳里，依然跳动着生命的脉搏，素以养绚，孕育着更加灿烂的生命。

（作者系中国联通陕西分公司员工）